成瘾问题

△单纯的粗暴压制成瘾,容易导致报复性反弹

△ 我们容易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但更重要是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价值为罗盘,才能更好的调控成瘾

△ 先不减少成瘾行为,而是先增加丰富生活的行为,是蛮不错的路径

真是不容易

中午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十多年没遇到的一个初中同学,交流后,蛮震惊对方的工作强度。做的工作是给超市等配送牛奶等冷冻货品。每天晚上大概9-10点睡,凌晨2点就起床,大概睡4-5个小时。一般白天要干12个小时(到下午2点),有的时候要干16个小时(到下午6点)。一个月休息2天

本来配送的家数多,还得一方面自己开车,一方面还要自己卸货,基本一天很难有什么休息时间。因为连续干了3年,现在椎间盘突出,往后挺会疼,下周要去医院看怎么治疗。而且因为是冻货,夏天的时候每天都是在6°的冷冻车到30°+的室外穿梭,反复一冷一热

听完感觉真是不容易

改变世界?

做自我关怀练习时,其中一道题目问:“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正在改变世界?”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方面,对这个问题十分熟悉,无数成就人士都强调“改变世界”这个观念,比如乔布斯。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大,随着对老祖宗的一些智慧的肤浅了解,会发现我们东方智慧里更多是“天人合一”“阴阳和合”一类的强调和谐关系的描述。

从西方舶来的“强力意志”一方面大大提升了我们自身的力量感,另一方面也大大制造了我们的存在危机。需要辩证的看待和使用。

接着在题目里答到:“为什么要改变世界?更好的和世界相处就可以”

我的胆小和躲避

做自我关怀训练的时候,其中一节涉及羞耻感。看到题目时,好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作为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羞耻感的回忆?说明自己要么是无意识要么是有意识的在躲避一些东西。

吹着呼呼冷气的地铁上思索了蛮久,可能把脑子吹清醒了。一下子醒悟过来,从小到大其实自己有躲避人际关系冲突的特点。比如刚上大学的时候,信心满满准备参加班里的干部竞选,毕竟一方面想要提升自己,一方面觉得自己高中时做组织委员还蛮合适。结果期待半天,班主任突然某天说班长人选已经定好了。当时自己就很生气,怎么还搞起内定了?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找班主任理论或者力争,也没有跟其他同学透露自己的抱怨。而是转向不再关注班里干部选拔,而是各处报名学校社团的招新。

这种转向的动力是什么?其实本质里代表着害怕处理人际关系冲突,因为自己认为自己不擅长这类事情的处理。因此处理过程明显带有不直接沟通问题,而是“另辟蹊径”解决问题的特点。这种另辟蹊径的本质则是“躲避”。当然,这种躲避也激励着其它能力的提升,比如对“创新”的激发。同时,这种躲避特征也会出现心理学中所讲的“泛化”或者“升华”现象。

仔细观察下来,这种胆小和躲避的模式,在整个人生路上始终在反复的出现。比如为什么早年虽然受到叶茂中策划的启发,但是没有走传统营销公司的路?因为那个时候判断传统营销自己没有竞争优势,而网络营销是新赛道有竞争优势,可能跟躲避人际竞争有关系。比如当本地自媒体账号做起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继续强化媒体特征,而去做旅游、美食、亲子,也可能跟躲避人际竞争有关系。比如做心理账号的过程中,总是在尝试特别独特的做法,也可能跟躲避人际竞争有关系。

同时回过头观察自己日常的人际交流,也有类似的现象。即便一些时候觉得某些事情不合理,也并没有直接沟通。应该都和害怕人际冲突的躲避行为有关。辩证而言,胆小和躲避的模式一方面带来不少的防御性利益,也带来了不少能力提升,合理使用有其价值,过度使用则会得不偿失。良性的处理方式:

看见模式—>不对抗不跟随—>该干嘛干嘛

我的独立来源

父母总是习惯性的想办法给我塞东西,这其中一部分体现了父母的关心,一方面在深层里父母可能潜意识里会担忧小儿子未来会不会不管自己。毕竟,当一个人很早就表现出拒绝接受馈赠的特征时,的确也代表着不想欠人情,不想和对方发生太深度的关系或捆绑。

回想起来,这种特质的形成应该是与“中国式家庭”的不良体验有关。在这种家庭模式下,一方面可以坐享众多的馈赠,一方面要付出“被控制”的成本。而自己十分厌恶这种被控制的窒息状态,反过来则会表现出一种不要别人馈赠的特征,以及追求自由的特质。长期下来,独立的特质越来越明显。

而这种独立的特质对家长也好,对伴侣也好,都会有强烈的吸引力。毕竟每个家长都希望孩子自强自立,每个伴侣都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妈宝。但是大家也很难意识到硬币的另一半:这种独立意味着可能这个人不是以“家”为单位存活的;而是以“个体”为单位存活的。以家为单位组建的家庭和以个体为单位组建的家庭,是相当不一样的。

天道如此公平,任何一样我们喜欢的东西,背后都标好了成本和代价。

我懒,我贪玩

地气。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地气,同样是《西游记》,如果用吴承恩的打开方式,或者用六小龄童的打开方式,相信很难在全球玩家中引起这么大的波澜,这就是《黑神话·悟空》的巨大意义。同理,道家思想也好,森田思想也罢,要结合每个时代的地气来应用,否则经营起来吃力不讨好又费马达又费电。

去伪存真。从“递弱代偿”的视角,万物的本质就是一个“求存”。引申到人类领域,偏中性的描述是“需求”,偏负性的描述是“欲望”。使用过程当然是客观辩证的中性词更好。但是中性词或者褒义词的使用,有的时候会有一种“遮蔽”效应。一方面传递的时候,对方理解起来容易云里雾里;一方面自己也容易不自觉的美化自己。

为什么自己推崇“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当然,我们可以从“平衡”、“辩证 ”等等比较高大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角度去解释。同时也可以从刺激性的通俗角度去解释:首先因为我懒嘛,不想凡事都去奋斗,不想凡事都忙忙碌碌的像个苦逼劳工。再一方面,因为自己贪玩,总会想着办法给自己的兴趣爱好留上一片空间。而顺其自然的生活方式是可以覆盖到这些需求的。

包括为什么做事追求效率?也是因为自己懒嘛,效率高了才能有更多的娱乐时间。为什么看重家人和同事的独立?还是因为自己懒嘛,管人多麻烦,自驱才是最省力的方式。

当能从这种“一丝不挂”的视角看待自己时,一方面更通透,一方面防止自己美化自己,一方面也是这个时代更好对外沟通的语言。

今天不是明天的垫脚石

“10月份要考试,最近别玩游戏”,“游戏留着等考完试后再玩”,这些声音听起来挺对,也的确因为这样的声音减少了游戏时间。但是同时会出现的现象是:中午无目的刷手机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达到了1小时之久。也就是表面上少玩游戏节省下来的时间其实并没有真正转化为更多的学习投入。

回过头来想想,可能这就是人性本身。当我们压抑某种欲望的时候,他总是能通过另外的方式去“退而求其次 ” 。就好比压抑游戏的欲望时,它则通过漫无目的刷手机的方式来释放自身,而这种隐性的方式让它难以被察觉且不容易被攻击。

站在更大的视角,背后其实牵涉到生活哲学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认为最近不要玩游戏?一方面的确是因为需要“要事为先”,另一方面多少也跟不自觉的把今天当做明天的垫脚石的文化观念有关。在这种文化观念下,明天永远比今天重要,今天永远需要为明天储能,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则是其精髓。

毫无疑问,这种生活哲学很好。但我还是要好好打游戏。

今天有今天该做的事情,同时今天也有今天需要的休息和娱乐。对待欲望,不压抑,不排斥,也不跟随。该学的学,该做的做,改玩的玩。哪怕最终社会评价产出不是最大,也依然值得如此去做。

再谈为所当为的辩证性

“我脑海里有一个一直萦绕的问题,不知道答案,
就是我在买东西的时候前面有人插队。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A告诉我,要上去和他讲,不然你就不是你自己认为的那个勇敢的自己了。
但是又有一个声音B说,这点小事情没有必要吧,或许人家很着急呢
接着A又说,他或许很着急但是,他确实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啊。
声音B说,或许他就是很害羞呢,可能他也很害怕和你讲话呢 …..
不一会儿人走了,留下一脸懂逼的我。
不清楚老师同学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是如何处理思考的 ”

来自训练营成员的疑问

我们在森田思想里,讲求“为所当为”,也就是该干嘛干嘛。生活中有的时候,该干的事情相当的清晰:比如我是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我是家长,就该好好带孩子;我是子女,就该好好对父母;我在吃饭,唱歌,赏花,就该投入其中。

同时生活中,还有一些事情,该干的事情不是那么清晰。比如就像上面这种遇到插队的情境,该上去制止呢,还是不制止呢?就很难特别的清晰。

这里面首先牵涉到一个价值选择的问题。如果一个人的价值选择里,是注重规则的,那么就会倾向于上去阻止插队。如果价值选择里,是倾向吃亏是福,可能会倾向于不去阻止,毕竟人家也可能有人家的难处,吃点亏也就算了。如果一个人的价值选择倾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可能就倾向直接开骂了。如果一个人的价值选择倾向于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能就倾向于问问对方情况,看看能不能沟通协商等等

其次呢,很多时候我们其实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比如我们可能有注重规则的一面,也有吃亏是福的一面。一旦掺杂在一起,就会很难受,因为不同的价值取向,最后做出的决策可能是完全相反的。这个时候,如果能梳理清晰,到底哪些价值是核心,哪些是其次,对我们的行为就会有比较明确的指导作用。但这种梳理对当事人通常挺难,很多时候我们会在杂乱的思绪中难以理清。这也是我们通常在咨询室中做这种梳理的原因。

再者呢,即便我们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价值取向,也不代表就应该绝对的教条化的去执行,也是需要视具体情境而定。比如假设我持有注重规则的价值取向,如果在后面的人是为了抢救重伤患者插队,那么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刻板的要求对方排队。再比如假设我持有吃亏是福的价值取向,如果对方插队进来抢最后一张本该属于我的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么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刻板的要求自己吃这个亏。

也就是说,真实的生活一方面需要有明确的价值取向,一方面也需要“辩证 ” 看待和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就好比ACT疗法里,十分注重“心里灵活性”。因为背后的哲学观认为,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一切都是相对的,需要看具体情景。好比400年前人们认为牛顿定律是真理,但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证明牛顿定律只在低速物体上适用,接着人们认为相对论是真理,但是量子理论的发展又证明相对论并不适合微观领域。换句话讲,所有的真理都是有限的都是有范围的,没有永恒的真理。如果非要找一个永恒的真理,那就是“没有永恒的真理”。

当然,如何“辩证”的处理问题蛮挑战。就像游泳,很难从理论上学会游泳,而是不断地去游,游的多了,自然就有了那么点感觉。无论如何,对自己慈悲一点,慢慢来就好。

另外呢,适当去学习一些相应的技能,会比较有帮助。比如排队问题其实是跟人际沟通技能有关的,多在这方面有所积累也能提高此类问题的处理能力。

再者,我们训练营中的正念练习所积累的能力也会有一定帮助,不见得能解决我们如何“辩证”的行动,但起码可以帮我们看到一些升起的情绪或者自我攻击,减少一些被情绪牵着走的行为。感兴趣的话,回头在线交流时可以交流。

三分钟就会,一辈子才懂

好的游戏,应该具备这样的特点:下限足够低,上限足够高。比如德州扑克,比如围棋,都有类似的特点。

好的疗法,也应该具备这样的特点:三分钟就能学会,马上就能下场用起来;但是想要融会贯通,则是需要一辈子的沉淀和精进。

这次做的《失眠的森田疗法》起码是在这方面开了个头。

为何神经大条也会失眠?

中午吃饭跟搭档白露交流的时候探讨到一个现象:寻求失眠帮助的朋友中有一些会说自己属于神经大条的人,过去并不会过于纠结或者执着一些事情,每天也乐乐呵呵挺开朗。所以对于自己现在陷入失眠相当不能理解,觉得自己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么敏感了呢?

首先,我们得理一理,什么是神经大条?通俗而言,就是对一些事情不是特别在意。比如对工作不是特别在意,那么就不容易陷入到职业发展的困扰;比如对他人看法不是特别在意,那么就不容易陷入人际关系的困扰;比如对金钱不是特别在意,那么就不容易陷入对金钱收入的困扰……

其次,一个人神经大条就代表着对生活所有方面都不在意么?其实不是。有些特定的领域基本上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意的:比如生死问题。只是当危险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感觉不到,所以不觉得自己在意。但当我们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踩进阎王殿的时候,就发发现,但凡是个人都会瑟瑟发抖。当我们陷入失眠时,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但是日夜不眠带来的紧张焦虑以及各种身体反应,很容易让自己有种与死神越来越近的错觉。扑鼻而来的死亡气息,再粗的神经也难免会惊慌失措。

回想我自己当初不就是这样么?生活中了解老蟹的朋友都知道,老蟹本人是个十分乐观的人,常年创业老兵的生涯,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神经可以说是足够粗壮。但是当自己日复一日睡不好,体重爆减25%的时候,有一种半条腿在土里要和阎王爷Say Hello的感觉时,再也神经大条不起来了,一样会陷入到极度恐慌之中。当自己处在一种非理性恐慌中,加上当时对睡眠的认知不足,各种骚操作接踵而至也就不足为怪了。

所以,觉得自己神经大条的朋友不必过于悔恨,这种情况很正常。而且也不必泄气,只要跟着咱们ACT睡眠公社调整自己的认知、行为、心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来就好。